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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行业] 故事情节模式:不被信任的主人公

2015-03-26 10:20:59

来源:拍电影网专栏文章

[摘要]我们都熟悉“狼来了”的寓言。放羊娃因为三番五次发布“狼来了”的谎言,结果失去了人们的信任,等狼真来了的时候,没人再来救他。这则寓言有个著名的中国版——“烽火戏诸侯”。

       该寓言本意是告诫读者做人要诚实。然而,如果在原作的基础上进一步拓展,则会生发出许多丰富多彩的故事。例如,放羊娃遇到狼之后发生了什么?是被狼咬死了还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杀死了狼?有没有可能虽然他发出的警报被大多数人忽视,但有那么几个人关注他的安危,明知他喜欢撒谎,还是抱着“以防万一”的心情前来查看?再或者,他放牧的是集体的羊,大家一损俱损,所以不管他发出几次虚假信号,大家都不得不来查看?放羊娃后来改掉撒谎的习惯呢,还是仍然不知悔改……总之,不管故事往哪个方向发展,都有可能衍生出一个精彩的故事,因为这个故事的起始点——主人公失去别人信任——本身就充满戏剧张力。

      正因如此,在许多文艺作品中,都会通过让主人公失去人们信任的方式来展开情节,乃至作为故事情节的核心。当然,主人公不被人们信任的原因有许多,除了撒谎外,往往还有如下几种可能:

      1、主人公先天的身体缺陷,例如失明、失聪。

      2、主人公被认定患有精神疾病,例如出现幻觉。

      3、主人公的观念太超前,普通人难以接受。

      4、主人公掌握的真相妨碍了某些人的利益,被人设计陷害。

      5、主人公获得的信息不全面,出现错误判断。

      6、其他。

      由于成人的傲慢与自以为是,小孩子经常充当不被信任的角色,他们所说的话往往不被重视。当他们的描述与事实发生哪怕一点点的冲突时,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小孩子的描述有误。

      日本恐怖漫画大师楳图一雄在系列短篇漫画《灵蛇》中,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:有个小男孩调皮捣蛋、撒谎成性,惹得周围人们都很讨厌他,给他起了绰号叫“撒谎大王”。有一天,“撒谎大王”偶然发现邻居家的太太杀死了常年患病在床的女儿,得知真相后,他先后跟父母和警察报告了此事,然而没人相信他。不久之后,邻居得悉他发现了真相,于是想趁他父母不在家的时候想杀掉他。失去了信任的小男孩只好凭借一己之力与邻居周旋。

      这则故事简直可以算是“狼来了”的加长版,只不过结尾是以大团圆收场:小男孩逃脱魔掌,凶手被绳之以法。有趣的是,作者并没有简单地为这个故事赋予说教意味儿,而是笔锋一转,预测这个小男孩因为撒谎功夫了得,将来可能会成为了不起的大人物。

      在另外一种情形中,主人公虽然没有撒谎,但因为某个身体部分的缺陷或者环境局限,导致不被别人信任。例如,在韩国悬疑惊悚片《盲证》中,金荷娜饰演的女主人公,因为车祸导致双目失明。在一次乘车回家途中,她乘坐的汽车撞伤了人,司机在夜色的掩护下逃逸。作为事件的亲历者,她自然成为关键证人。


      《盲证》:探讨感官局限的惊悚片

      身为一个盲人,她的证词在一开始并不被警察重视。只有当她展示了强大的听觉、嗅觉能力和逻辑推理能力时,才获得了办案警察的认可;而案件的另一个目击证人(也是本片的男主角),虽然双目健全,但因为事发当时是个下雨的夜晚,在提供证词时语焉不详,又因为穿得有些前卫,结果被警察当做意在骗取奖金的不良少年轰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如果主人公提出的观点过于超前,也往往不会获得人们的认同。这种情形往往发生在科学界。爱因斯坦的“相对论”一度被认为是无稽之谈,弗洛伊德的“精神分析”理论也曾遭到口诛笔伐;在科幻电影里,不被常人理解的科学家形象也屡见不鲜。例如在科幻灾难片中,经常出现这样的情节:某个先知先觉的科学家预先发现了危险的兆头,结果触犯了某位权力人士的利益。后者为了维护既有的利益,对科学家的警告不予理睬,甚至打压迫害。科学家一方面要逃避迫害,另一方面则要设法公布真相。

      《越狱》被“塑造”成罪犯的兄弟

      在一些涉及政治黑幕的影片里,主人公与反派的斗争更为激烈。邪恶的强权人物可能为了掩盖自己的某项罪行,设计陷害主人公(《越狱》);甚至一口咬定他(她)是精神病患者,让他(她)百口莫辩(《换子疑云》)。《三国演义》里描写曹操年轻时调皮捣蛋,他叔叔经常向曹父告状,搞得曹操心烦不已,于是想整治他一番。一次,曹操在叔叔面前佯装生病,曹叔连忙向曹父报告,等曹父匆匆赶来时,发现儿子安然无恙,从此以后,曹叔就失去了曹父的信任。曹操这种做法,与好莱坞电影中的邪恶boss如出一辙。而在被公认充满政治隐喻的武侠小说《笑傲江湖》中,岳不群也是为了一己私利嫁祸令狐冲。可见嫁祸他人在中西方的政治圈都是通用的手段。

      特工、卧底题材电影,则把“不被信任的主人公”的情节模式发挥到了极致。主人公一开始就不被信任;不仅不被某一个人信任,而是不被几乎所有人信任。这类影片有很大部分的篇幅,就是描写主人公在敌人的阵营里如何建立信任的过程。

      在更为极端的情况下,主人公不仅得不到别人的信任,甚至开始自我怀疑。安东尼奥尼的《放大》就讲述了这样的一个故事:主人公在公园拍照时,无意中拍下了一宗谋杀案的杀人过程。等到他再回到公园时,尸体已经无影无踪,只剩下一群人在打一场虚拟的网球。结果主人公陷入了迷茫。而在阿伦•雷乃的《去年在马里昂巴德》中,主人公也陷入记忆与现实的迷宫中,不知所以。

      当然,上文提到的“主人公”,也可以替换成作品中的其他角色,不过这样一来,故事的风格就会发生变化。例如在《智取威虎山》中,当反角栾平不被座山雕信任时,观众不仅不会觉得紧张,反倒觉得充满喜感。

      与“不被信任的主人公”相对应的是“被欺骗的主人公”。在这类故事中,只有主人公一个人被蒙在鼓里,身边的人联合起来做戏给他看。(例如《楚门的世界》)。当主人公把发现的真相告知他人时,人们明明知道主人公所言非虚,却故意装出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。

      为什么人不被信任?因为人会撒谎物;因为感官的局限性;因为对世界的认知有限;因为记忆会出错……总之,这个情节模式可以牵涉进心理学、生理学、伦理道德、认识论等多个方面的命题,有很广阔的故事发展空间和持续的剧情张力,因而在影、视、文学作品中长盛不衰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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